有一次咏梅与母亲吵架,愤然离家,去找奶奶。
敲了半天门,爷爷才开门。
她说找奶奶,结果爷爷厉声说“不在”,就把门砰地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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咏梅回忆那时候的自己大概八九岁,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,去找爸爸。
到爸爸新家门口,听到欢声笑语,她最终还是没勇气敲门,因为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。
她看了一眼,就默默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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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之后,她慢慢理解自己的家庭气质,就是“每个人都很自我”。
奶奶年轻时骑骆驼去上学读书,打破当时女性命运的局限;
爷爷年老后还在呼和浩特街头威风地骑车;
父亲会告诉她,太过钻营的人生是不高贵的,你要有独立思考能力,自尊自爱,不然没有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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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看原生家庭的气质,能理解咏梅身上的“大气磅礴”与骨子里的“桀骜不驯”。基因就是出处)
但凡事有度,过犹不及。
父母早早离婚,母亲只关心弟弟,其他人各自沉溺自己的生活,咏梅只感受到巨大的疏离和虚无。
父亲让她多读书,但儿时的她读书少,每次见到父亲,几句话就露怯,会被父亲嘲笑。
这大概,也是后来很少见面的胆怯。
采访中,咏梅常用“自卑”,以及“孤独”。
“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对同学们说,你们看那天上的月亮,大家看了一下,说,这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家里家外,孤独感从头到尾,如影随形。
山口百惠有一本自传,写自己儿时的“败兴”。
“我曾经是一个抑郁的孩子。谁送给我一些什么礼物,我脸上也表现不出多大的欢喜;带我去个什么地方,我也显不出多大的愉快。”
咏梅非常共鸣,她说,太像了,自己也是个败兴的孩子。
失落的童年,不被爱的记忆,是她行走半生都背负着的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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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十三邀》的镜头里,听到童年,今天的咏梅依然会下意识地搓手上的戒指,摆弄手指。
有一种局促,肉眼可见,无法隐藏。
咏梅说,就像一辈子都在跟这样的情绪做斗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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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怪,她淡定的脸上总有一层忧伤。
咏梅知道,这会影响自己的后半生,所以不断回去童年记忆里去找,试着把自己从泥泞的沼泽里拖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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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生需要逼迫,别人不逼你,你要自己逼一下自己。”
这大概是很长时间里,咏梅的决心。
一个没有来得及受困于婚姻,首先受困于童年的,出走的决心。